>我是林夏,能看见人们身上代表遗憾的光晕。>灰蓝色是愧疚,暖橙色是失落,
浅紫色是悔恨——触碰它们会刺痛指尖,记忆画面便涌入脑海。>直到遇见没有光晕的陈默,
他袖口有冷调的松木香,能平息我胸口的酸胀。>他总摩挲一枚刻着“宇”字的硬币,
雨天时影子边缘会泛白。>当硬币消失在小男孩掌心,窗边绿萝突然抽出新芽。
>我翻开外婆的旧相册,发现封面花纹竟和陈默的一模一样。
>“你认识抱着向日葵的阿葵吗?
”他身上的紫色光晕突然炸开——>我看见了二十年前深夜,他颤抖着删除所有合照的画面。
---雨,没完没了地敲打着“时光印记”书店的玻璃窗,像无数细小冰凉的手指在叩问。
空气里浮动着旧书页受潮后散发的、混合着尘埃的微酸气味。林夏正踮着脚尖,
试图把一摞厚重的精装书塞回书架最顶层。指尖擦过书脊粗糙的布面,
一丝异样骤然传来——并非粗糙的触感,而是一股微弱的、带着凉意的吸力,
像被一根无形的冰冷棉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。“嘶……”她下意识缩手,
指尖残留着细微的刺痛感。目光下移,落在身旁一位中年女顾客的肩头。那里,
一团灰蓝色的、裹着细碎光斑的半透明雾霭,正无声地流转,像一块被岁月尘埃模糊的玻璃。
林夏认得这颜色,是沉甸甸的愧疚。那冰冷的“棉线”仿佛还连接着她的指尖,瞬间,
一段不属于她的画面强行挤入脑海:消毒水气味刺鼻的医院走廊,惨白的灯光。
女人慌乱地冲进病房,手中空空如也。病床上,被单下瘦削的轮廓已然失去生命的起伏。
女人僵在原地,伸出的手停在半空,徒劳地抓握着空气,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。
她嘴唇无声地开合,反复咀嚼着两个字:“康乃馨……”那未能送出的最后一束花,
成了凝固在时光里的一个巨大空洞。画面消散的瞬间,
一股沉重的酸涩感猛地攥住了林夏的心脏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捏着,
闷得她几乎喘不上气。她踉跄一步,后背抵在冰凉的书架上,才勉强稳住身体,
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上闷痛的胸口,指尖微微颤抖。就在这时,“哗啦”一声轻响,
书店门口那串褪了色的蓝色琉璃风铃被撞动了。
一股清冽、干燥、带着针叶林寒意的松木香气,像一阵微不可察的风,悄然拂过拥挤的书架,
穿透了旧书潮湿的微酸和尘埃的气息,精准地包裹了她。奇迹般地,那攥紧心脏的酸胀感,
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,骤然松弛、变轻,如同退潮的海水,留下微凉的余韵。
林夏抬起头。门口站着一位身形颀长的男人。他收拢一把黑色的旧式长柄伞,动作不疾不徐。
伞尖垂落的水珠,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,
外面是深灰色的呢子外套,整个人干净得像从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里走出来。他的目光沉静,
像冬日午后结了薄冰的湖面,看不出情绪的波澜。
夏从未见过如此“干净”的人——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那种标识着遗憾的、扰人心神的光晕。
他走进来,没有四处张望,
目光似乎早已锁定了一个方向——靠窗角落那张被一盆茂盛绿萝半掩着的旧沙发。
经过林夏身边时,那股冷调的松木香气再次清晰地萦绕过来,
她胸口的最后一丝滞涩也随之烟消云散。他径直走过去,坐下。窗外的天光是灰蒙蒙的,
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,模糊了外面的世界。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,握在掌心,
习惯性地摩挲着。林夏借着整理面前书架的姿势,悄悄望过去。他摊开的手掌里,
是一枚被摩挲得异常光亮、边缘圆润的黄铜硬币。
阳光(如果有的话)大概能在上面照出人影。硬币的正面,一个清晰的“宇”字刻痕,
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十分醒目。他垂着眼帘,专注地看着那枚硬币,
指腹一遍遍抚过那个字,仿佛在确认某种早已失落的存在。几秒后,
他又将它妥帖地放回口袋深处,像藏起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。接着,
他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一本皮质封面的旧相册。封面是深沉的墨绿色,
边角磨损得露出了底下的硬纸板,上面压印着繁复的藤蔓花纹,
中心似乎是一个模糊的圆形徽记。他翻开了相册,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他的手指修长,
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慎重,翻过一页页或模糊或清晰的老照片,
却唯独在第12页——一张完全空白的硬纸页前,停顿了。他的指尖悬停在空白页的上方,
并没有落下去触碰,仿佛那页纸上覆盖着看不见的荆棘。最终,
他只是轻轻地、反复地摩挲着相册封面上那个模糊的烫金徽记,
眼神沉入一种遥远的、无法解读的思绪中。“叮铃——”风铃又是一阵细碎的碰撞。
一个小小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冷气和湿意冲了进来。是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,
校服外套被雨水打湿了肩头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。他脸上还挂着水珠,
眼睛却焦急地扫视着书店,
锁定了收银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——那里放着一个摊开的、看起来很普通的硬壳笔记本,
旁边还放着一支拴着细绳的圆珠笔。笔记本的封面是素净的米白色,没有任何装饰。
男孩像找到了救星,几步冲到笔记本前,踮起脚,一把抓起笔。他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
不知是因为冷,还是别的什么。他咬着下唇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用力,
在笔记本空白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:“没给妈妈买生日发卡。
”最后一个字的笔画还没写完,奇异的事情发生了。那行稚嫩的铅笔字迹下方,
空白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,瞬间浮现出一行新的、同样歪歪扭扭的铅笔字迹,颜色更深,
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:“粉色的,有亮晶晶小星星的。”林夏的心脏轻轻一跳。
她认得那浮现的字迹,那是属于遗憾本身的“回响”。她放下手中的书,悄无声息地靠近。
男孩身上,一团温暖的、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般的橙色光晕,正不安地跳动着——那是失落。
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出手指,极轻极快地触碰了一下那团暖橙色的边缘。
指尖熟悉的、细棉线般的刺痛感传来。画面涌入脑海:放学后拥挤的文具店门口,
男孩小小的身影被淹没在放学的人流里。他踮着脚,努力够着橱窗里一个展示的发卡。
粉色的塑料发卡,上面点缀着几颗廉价的、亮晶晶的小星星。他拿起它,在手里反复摩挲,
眼神亮晶晶的,充满渴望。
他低头看看自己手心那几张被汗水濡湿、皱巴巴的零钱——一张五块,两张一块,硬币几枚。
他拿起发卡,又放下,再拿起,再放下。最终,他像下了极大的决心,猛地转过身,
攥紧那几张钱,挤出了人群,把那个亮晶晶的粉色小星星留在了橱窗里。背影小小的,
肩膀耷拉着,每一步都拖得很重。画面带来的失落感,像温吞的水,瞬间浸透了林夏的胸腔。
那是一种孩子气的、纯粹的、因为无法满足母亲而生的难过,沉甸甸的。
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,胸口刚刚被松木香气抚平的酸胀似乎又要泛起。“凉雨天喝这个舒服。
”一个低沉、平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,带着一种奇特的、能抚平毛边的节奏感。
每个字吐出前,似乎都经过了半秒的斟酌,确认它们不会带来任何尖锐的棱角。林夏转头。
陈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手中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柠檬水。
金黄的柠檬片在清澈的水中微微沉浮。他将杯子递给她,目光平静地掠过她略显苍白的脸,
又落在小男孩身上,然后便移开了,没有多余的询问或安慰。林夏接过温热的杯子,
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微微一颤。她下意识地喝了一口,微酸带甜的温热液体滑入喉咙。
几乎同时,那股刚刚被男孩的失落勾起的、沉甸甸的湿冷感,竟像被阳光晒化的薄霜,
迅速地消退了。胸口的滞涩感被温热的熨帖感取代。她看向陈默,他只是微微颔首,
转身又回到了他靠窗的角落,重新拿起那本旧相册,手指停留在封面的徽记上,
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雨幕,侧脸沉静得像一尊雕塑。***接下来的五天,雨时断时续,
天空总像一块吸饱了水的灰色绒布。陈默成了“时光印记”里一道固定的风景。
每天下午三点左右,那串蓝色琉璃风铃便会“哗啦”一声轻响,宣告他的到来。
他总是带着那股清冽的松木香,径直走向靠窗的角落,拿出那枚磨得发亮的“宇”字硬币,
在指间反复摩挲,仿佛那枚冰冷的金属是他与这个世界仅存的、有温度的连接点。然后,
他会翻开那本墨绿色的旧相册,目光在第12页那片顽固的空白上长久停留,指尖始终悬空,
不曾落下。只有当他摩挲封面那个烫金徽记时,动作才显得真实而用力。林夏观察着他,
也观察着书店里来来往往的其他客人。
她渐渐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:只要陈默安静地坐在那个角落,
书店里其他人身上那些或浓或淡、代表着各种遗憾的光晕,似乎就变得柔和、浅淡起来。
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,眼睛红肿着走进来,
身上笼罩着一层明显的、代表着悔恨的浅紫色光晕,边缘还带着点尖锐的棱角。
她拿起收银台旁的笔记本,带着哭腔,用力写下:“和闺蜜吵架说了最难听的话,
没道歉就拉黑了。”字迹潦草,带着泪水的洇痕。
笔记本上立刻浮现出一行同样潦草的紫色字迹:“骂她是‘虚荣的骗子’,
因为嫉妒她新男友送的包。”女孩看着那行字,肩膀抽动得更厉害了。
她原本打算找个角落蜷缩起来,却在经过陈默坐着的窗边时,脚步莫名地顿了一下。
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——陈默正低头看着相册,
侧脸在窗外灰白的天光里显得异常宁静。女孩身上那层尖锐的浅紫色光晕,
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、晕染开,颜色慢慢变浅,最终褪成一种柔和的淡粉色。
她吸了吸鼻子,拿出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,
最终还是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发了出去:“对不起,昨天是我不对,包包很好看。
”第六天的下午,雨势稍歇,云层裂开缝隙,吝啬地透出几缕稀薄的阳光。
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。那个湿漉漉的小男孩——小宇,像一颗充满活力的小炮弹般冲了进来。
他的校服外套敞开着,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,完全不同于前几日的失落。“姐姐!
姐姐你看!”他雀跃地冲到林夏面前,高高举起一只小手。他的掌心,
躺着一个粉红色的塑料发卡,上面点缀着几颗亮晶晶的、廉价却耀眼的小星星。
“妈妈收到啦!收到啦!她好开心!戴着它去上班啦!”林夏的心猛地一跳,
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靠窗的角落。陈默依旧坐在那里,侧对着他们。他今天没有看相册,
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那几缕难得的阳光。林夏清晰地看到,
在他伸手去端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柠檬水时,
他深灰色外套的口袋——那个曾装着“宇”字硬币的口袋——此刻是空瘪的,
清晰地勾勒出里面没有任何硬物的形状。她立刻转身,
快步走到收银台旁那个摊开的笔记本前。
几天前小宇写下的那行歪扭字迹:“没给妈妈买生日发卡”,以及下面浮现的那行“粉色的,
有亮晶晶小星星的”,此刻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。
深灰色的铅笔字迹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温柔地擦拭着,一点点变淡、变浅,最终彻底消散。
在它们消失的位置,一点点极其细小的、浅灰色的光斑,如同初春柳絮般轻盈地飘浮起来,
悠悠荡荡,穿过书架间的空隙,目标明确地飞向窗边那盆郁郁葱葱的绿萝。
光斑无声地融入宽大的、油绿的叶片。林夏屏息凝视。几秒钟后,
在那片承接了最多光斑的叶片根部,一点嫩得几乎透明的、带着鹅黄色的绿芽,
怯生生地、却又无比坚定地顶了出来,舒展成一片崭新的小叶。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,
混杂着巨大的惊愕,瞬间攫住了林夏。她猛地扭头看向陈默。他似乎毫无所觉,
依旧安静地看着窗外,阳光勾勒出他平静的轮廓。他口袋的空瘪和绿萝的新芽,
构成一个无声却惊心动魄的谜。书店打烊后,林夏没有立刻离开。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,
她走向书店最深处那个积满灰尘的角落。
那里堆放着一些外婆生前整理出来、但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的旧书杂物。她蹲下身,
小心地拂开一个旧纸箱上的蛛网和灰尘。纸箱里大多是些过时的杂志和破损的工具书。
她一本本地翻找着,指尖被灰尘染黑。突然,在一摞发黄的《无线电》杂志下面,
她摸到了一个硬质的书角。抽出来,是一本深蓝色布面精装的《泰戈尔诗集》。
书页早已泛黄,散发出浓重的岁月气息。她下意识地翻开封面。一张老照片,
夹在扉页和第一首诗之间,因为年代久远而微微发脆卷边。照片是黑白的。
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,剪着齐耳的短发,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碎花连衣裙。
她站在一片蓬勃盛开的向日葵花田前,怀里抱着一大捧金灿灿的向日葵,
几乎遮住了她半个身子。她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,眼睛弯成了月牙,
笑容明媚得仿佛能穿透泛黄的相纸,照亮整个昏暗的角落。那笑容,
充满了毫无保留的、阳光般的生命力。林夏的目光凝固在女子的笑容上。
一种强烈的、无法解释的熟悉感攫住了她。这笑容……她一定在哪里见过!电光火石间,
她猛地想起陈默那本旧相册的封面——那个墨绿色皮面上,被反复摩挲的烫金徽记!
她曾无数次偷偷打量过那个模糊的图案,它并非纯粹的几何图形,
中心似乎是一朵简化的、正在盛开的……向日葵!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。
她拿着照片,几乎是跑着冲回前厅。陈默早已离开,靠窗的角落空无一人,
只有那本墨绿色的旧相册还静静躺在沙发上。她冲过去,拿起相册,
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。她将相册封面凑到窗边残留的天光下,仔细辨认着那个烫金徽记。
没错!中心那模糊的图案,正是一朵线条简洁却充满力量的向日葵!它的形态,
甚至花瓣舒展的角度,都与照片中女子怀抱的向日葵有着惊人的神似!
而就在向日葵徽记的下方,靠近封面边缘的地方,
还有一行极其细小、几乎被磨损殆尽的英文花体字。林夏眯起眼睛,
的刻痕:“ForSunflower&Sunshine.”(予向日葵与晴朗)。
字迹的笔触,带着一种温柔的、属于遥远时光的印记。
就在林夏被这惊人的发现冲击得心神震荡时,门口传来风铃的轻响。陈默不知为何去而复返,
正推门进来。他大概是回来取落在沙发上的围巾。他抬起头,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窗边,
正好与林夏震惊的目光撞个正着。他的视线掠过林夏手中那张泛黄的老照片,
又落在她另一只手上紧握着的、封面朝上的墨绿相册上。他的脚步,极其短暂地顿住了。
那双总是平静如冰湖的眼睛里,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,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,
涟漪扩散,却又被强大的意志力迅速压回平静。他朝林夏的方向走了两步,
目光再次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。他的喉结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。“很像……”他开口,
声音依旧低沉平稳,但林夏捕捉到了那细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。他顿了半秒,
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的重量,确认它们不会带来任何破坏性的力量。“……我认识的一个人。
”目光再次抬起,看向林夏时,那湖面已恢复冰封般的平静。
窗外的最后一丝天光彻底隐没,书店陷入昏沉的暮色里。林夏站在原地,
手中紧握着照片和相册,指尖冰凉。陈默平静话语的余音和照片上女子灿烂的笑容,
在她脑中激烈地碰撞、回响。一股寒意,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***接连几天,
那张向日葵般灿烂的笑脸和墨绿相册封面的烫金徽记,如同烙铁般印在林夏的脑海里。
陈默依旧准时出现,摩挲硬币,翻阅相册,在第12页的空白前长久沉默。书店里人来人往,
遗憾的光晕在他周围无声地变淡、消散,窗边的绿萝也因此悄然多出了好几片嫩绿的新叶。
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模糊却惊人的轮廓,林夏感觉真相就在一层薄纱之后,触手可及。
“你总看这本空白相册,”林夏端着刚泡好的热茶,走到陈默坐的沙发旁,
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他面前的小圆几上。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,而非刺探,
“是在找什么吗?”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,
那手指正无意识地、一遍遍地抚过相册封面上那个向日葵徽记,
指腹下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。陈默的手指蓦地停住。他抬起头,
窗外阴沉的天空将微光投在他脸上,勾勒出深邃的轮廓。他看向林夏,
那双冰湖般的眼睛深处,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缓慢地涌动、挣扎。他沉默了几秒钟,
这沉默在书店的安静里被拉得很长。最终,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相册封面,
指尖划过那行细小的“ForSunflower&Sunshine”。
“找一些‘被删掉的画面’。”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,语速更慢,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很深的地方艰难地浮上来,“比如某天的日落,某个人的笑。
”那声音里,带着一种林夏从未听过的、被极力压抑的沉重。“删掉了?
”林夏的心猛地一紧,追问脱口而出,“还能找回来吗?”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,
试图从那片冰封的湖面下捕捉到一丝波澜。陈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的视线长久地焦着在向日葵徽记上,仿佛要将那烫金的线条刻入眼底。
书店里只有旧挂钟秒针行走的微弱滴答声。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,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,
发出单调的沙沙声。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,他才缓缓抬起头,目光穿过书架间的空隙,
投向书店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角落,那里似乎存放着外婆的旧物。他开口,
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疲惫和固执:“如果有人记得,”他顿了顿,
目光重新落在林夏脸上,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,“就不算真的删掉。”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
猛地捅开了林夏心中积压的惊涛骇浪。
徽记的动作、他口袋消失的硬币与绿萝新芽的联系……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一道刺目的闪电!
她几乎是出于本能,在陈默话音落下的瞬间,猛地伸出手,
指尖触碰到了他搭在相册上的小臂!没有预期中代表遗憾的光晕涌现,
没有那熟悉的、细棉线般的刺痛感。触手所及,是他毛衣柔软的质地和皮肤下温热的脉搏。
然而,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,一阵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波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
直接在她脑海中漾开:“咕嘟…咕嘟…”是糖水在旧式搪瓷锅里慢火熬煮的声音,
香甜的气息似乎都能透过这声音闻到。紧接着,一个无比熟悉、温暖又略带沙哑的老年女声,
带着浓浓的慈爱,清晰地在她脑中响起:“夏夏,别把难过攒着。心里头堵了东西,
就像这糖水锅糊了底,日子就熬不出甜味儿喽……”是外婆!是外婆的声音!
是她常挂在嘴边的话!“外婆!”林夏失声叫了出来,眼圈瞬间红了,
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,模糊了眼前陈默骤然放大的、带着惊愕的脸。
她触电般缩回手,仿佛被那声音里蕴含的、汹涌而至的思念烫伤。胸口的酸涩瞬间爆炸开来,
比以往任何一次触碰遗憾光晕都要猛烈、尖锐,像有无数细针在同时攒刺。
陈默显然被她的反应和那声呼唤惊住了。他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素色纸巾,
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递了过来。纸巾的边缘,靠近折痕的地方,
林夏的泪眼朦胧中,赫然看到用极细密的针脚绣着一朵小小的、金黄色的——向日葵!
那图案,和她手中那张老照片里女子怀抱的向日葵,和她外婆旧物里偶然见过的绣样,
一模一样!林夏的呼吸骤然停止,她猛地抬头,死死盯住陈默。
陈默也看到了纸巾边缘那朵小小的、暴露出来的向日葵。他递出纸巾的手僵在半空,
向日葵与松木息全本小说(向日葵与松木息)全文阅读 试读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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